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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销八万条 看广绣大披肩的辉煌时代


广州博物馆广绣藏品。这些精美的广绣图案及技法曾出现在大披肩上,深受欧美人的喜爱。

大洋网讯 广绣在今天以“三雕一彩一绣”的代表性非遗项目为人们熟知。说到“非遗”,大约很多人会将之视为历史的遗物,其实并非如此。包括广绣在内的粤绣,在今天仍为许多人欣赏和热爱。

历史上,广绣曾经是广东最出众的出口商品之一。作为历史悠久的地方绣种,在明清时期得到迅猛发展。学者白芳言:伴随海外市场需求的日益增加,中西文化交流的持续深入,广绣在原有风格的基础上,吸收了西洋油画的艺术特色和明暗透视及光线折射的原理。西风东韵的广绣外销艺术品深合西方人的审美趣味,一度成为欧美社会的风尚品。直到今天,珠三角地区生产的广绣大披肩,仍然远销海外。

英国曾参考广绣作坊组织王室绣庄

据说,在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追忆似水年华》中,奥黛特充满异国情调的卧室中那条“东方帘幔”就是一条19世纪的中国外销丝绸刺绣披肩,黑底白花,拖着长长的流苏。

从19世纪20年代到20世纪20年代,刺绣大披肩是中国外销品中重要的一宗,在西方被称为“中国披肩”或“马尼拉披肩”(因出口需要在马尼拉转运而得名)。它与外销洋伞、折扇一起,成为西方女性时装中常见的配饰。研究者梅玫称:“华美的中国外销披肩始终与异国情调相连。这种理想化的东方织物给西方女性提供了一个想象外部世界的媒介和表达自然的手段”。

梅玫认为,华贵绚丽的东方披肩进入西方时装的风潮,可以追溯到18世纪引入英国的印度克什米尔披肩。在欧洲,最初它是作为男性的荣耀性装饰,到18世纪80年代末期,才兴起成为女性时装的一部分。它的流行一方面与当时兴起的新古典主义风潮的审美有关——“随意披挂、垂坠的披肩与古希腊、罗马雕塑中的衣褶相似,加强了古典主义的美感”,另一方面也代表了一种对东方的幻想,此外,轻柔保暖的披肩还对女性时装有增添保暖度的作用。

与克什米尔披肩不同的是,披肩在中国一开始便完全是为了出口目的和西方时装的需要而制作的,并明确作为女性服饰使用。梅玫认为,中国外销披肩如何开始设计、生产尚不清楚,可能是欧洲商人设计后提供给广州洋行。18世纪的中国外销丝绸中已经有不少刺绣帐幔,用于床罩、窗头短帷幔等室内装饰。刺绣披肩可以视作这一产业的延伸。其定型和流传时间应该是在19世纪,大约在19世纪20年代开始真正流行。

广绣披肩的流行也有历史渊源。1514年,葡萄牙商人在广州购得龙袍绣片回国献给国王受到重赏,广绣从此扬名海外。17、18世纪,出口英国的广绣,不仅有批量生产的商品,还有贵族们订制的独特绣品。贵妇们穿着华丽的刺绣服装,披上精致的刺绣披肩,交换刺绣名片,炫耀财富。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和查理一世还积极倡导广绣,称之为“中国给西方的礼物”,要求英国采用广绣作坊形式组织王室绣庄,加工绣制贵族服饰。在法国,刺绣匠师协会专门为皇室设计具有东方风格的刺绣纹样。一口通商时期,广州从业人员增至三千多人,绣坊、绣庄达50余家。1793年广州成立刺绣行会“锦绣行”,对于绣品的工时、用料、图案、色彩等,都有具体的规定。1900年经由广州海关出口的广绣,价值达496750两白银。


广州博物馆广绣藏品(局部)

广绣大披肩是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产物

梅玫指出,中国外销披肩主要在广州绣制,全部为正反图案完全一致的双面刺绣,线头巧妙地藏在针脚中,不露痕迹。是由两名绣工在竖立的绣绷两面,在同一纹样部位交替穿针引线。针法主要为平绣、长短针和套针。广绣大披肩尺幅较大,多为80~100公分见方,构图一般是中心对称,纹样设计多采用变形较大的缠枝花和写实味浓的折枝花,如牡丹、大洋花,其间穿插梅花等小花以及叶蔓等,形成花团锦簇、错落有致的视觉效果,彰显着富丽堂皇之姿、丰盈妩媚之态。

有研究者指出,广绣大披肩有着自己鲜明的艺术语言。从地理环境上看,广东位居岭南腹地,气候温热湿润,所以广绣大披肩在用色上就形成了独到之处。为了在潮湿多雨的条件下保存广绣,首先要求色相纯度很高,能长久保持鲜亮。又因工艺的要求,与观赏绣的用色相比,实用绣的色阶数量少,但跨度却很大,一般是一片花瓣会用同种色相的几个色阶,即以“跳阶”的方式用色,具有醒目的装饰感。所以在艺术处理上讲究“随类赋彩”,红是红,绿是绿,很少有复色的变化。天然材料与气候条件促成了广绣大披肩用色富丽、对比强烈的风格和语言。广绣大披肩常以“花”为重要设计元素。岭南气候温润宜人,“花木四时春”,大披肩的纹样设计符合本土文化的审美特征。

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胡继芳指出,西方的艺术史学者认为,广东的金银线绣对17、18世纪的法国绘画、手工艺以及建筑艺术、室内装饰等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特别是在路易十五时期,描绘华丽的宫廷生活的油画借鉴了金银线绣的技法,用东方人经常运用的金色来勾画位于画面中央的主体形象的轮廓线,和玫瑰、橘黄等艳丽色彩映照对比,而在边缘部分则逐渐向深色调过渡,使绘画的主题突出,光线明亮。西方的绘画技巧和美学原则也对广绣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希腊神话、西方美术、人物肖像都成为广绣表现的对象。构图不再习惯于满地绣,更趋向于局部的画龙点睛的绣法。配色不再强调强对比,类比色运用得更多,强调物象的逼真和立体感。


清白缎广绣束纹披肩(广东省博物馆藏)

东方想象和西班牙风情完美结合在一起

白芳指出,17世纪时,欧洲人喜好黑色和深色的披肩;18世纪中叶,又开始流行白色和色彩鲜艳的披肩。“因广绣艺人能够及时地适应欧洲人的审美时尚,故披肩销量与日俱增。1772年前后,广绣披肩在欧洲的销量达八万条,其中法国占四分之一。到1776年销售量又有所增加,仅英格兰公司一家就输入了10.4万条”。

广绣披肩与西班牙服饰文化间的特殊渊源格外值得关注。梅玫指出,19世纪至20世纪初,中国披肩在西班牙及西属殖民地如墨西哥、菲律宾等地的流行程度更胜于欧美其他国家,甚至在19世纪后半期成为西班牙女性民族服装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的学者认为,中国外销披肩特有的流苏,可能是受到墨西哥披风的穗须影响而来的。19世纪后半期中国披肩上开始流行的浓艳大花,尤其是黑地红花、黑地金花的设计,也十分符合西班牙的审美观。西班牙文化圈将中国披肩的表现力发展到极致,演绎出前所未有的美感。

20世纪初,摇曳多姿的中国披肩与奔放的西班牙女性气质紧紧联系在一起。梅玫指出,西班牙在欧洲其他国家和美国眼里,本身也具有特殊的异国情调,中国披肩恰巧成为象征这种情调的一个物质文化符号。

上世纪20年代,随着时装风格的现代转型,平面、可任意垂坠塑形的中国披肩十分契合这种观念所追求的美感,成为摩登精神的体现。但随着美国大萧条时代的到来,富丽的绣花披肩也逐渐淡出了西方时尚的舞台。

广报记者 卜松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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