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黄欣

    陈洁

　　[编者按]

　　南京火车站候车室猥亵女童事件的热议，带来的不仅是对无良施暴者的谴责，还有对中国儿童缺乏性教育的警觉。或许暑假，是打破这层看似禁忌的隔阂的时候了。
　　于是，我们请来了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的党委办公室副主任陈洁，她和他的丈夫邹世恩（妇科副主任医师）不仅都是妇产科专业的医务人员，他们同时也是十岁女孩的一对父母。
　　来听他们讲，如何和孩子坦坦荡荡地聊聊性知识。

　　暑假是“补习”亲情的日子，没有卷子、没有考试、没有面红耳赤、鸡飞蛋打，“陪伴”才是暑假正确的打开方式。怎么陪？我有故事，你有闲，也许，是时候聊聊性知识了。
　　“南京火车站候车室，一位男青年抱着十来岁的小女孩，手竟然伸进了女孩的衣服里在胸部不断摸索……”广播里传来主持人愤愤的声音，刚满十岁的Cindy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地听着。我突然想起自己初中时候的一件事。
　　那是一节美术课，年轻的美术课男老师挂了一幅素描在黑板上，简单地引导了几句，便让同学们各自临摹起来。穿梭于课桌与课桌之间，老师会给有问题的学生一一做单独的指点，课堂气氛融洽。这时，同桌突然推了推我的胳膊，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老师突然在一位女同学身后坐了下来，狭小的桌椅空间突然挤下了两个身子，女同学有些不知所措，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却又不敢动弹，尴尬的气氛在课堂蔓延开来。同学们悉悉索索小声议论着，男老师则依然故我，双手环着女同学“认真”指点……这节课讲的什么，谁都没听进去。多年以后，每次给孩子们讲青春期性知识，聊到青春期的性保护，我都会想起这件事。当时，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帮同学一把，勇敢地说“不”，甚至我都怀疑自己在彼时，是否能意识到，那就是一种骚扰。
　　“妈妈，摸别人的胸就是性骚扰么？”“是的，但只是其中的一种”。把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的Cindy拉到身边，我想，是时候聊聊性了。我和爱人都是妇产科专业的医务人员，耳濡目染，Cindy对青春期性教育相关的知识有些零星的了解，但系统的、专题的谈话和聊天并没有，难得暑假有闲，恰是时候。我打开电脑，把平日给孩子们上青春期性教育的课件找了出来：从青春期萌发的机理到注意事项，从什么是性骚扰到如何预防性骚扰……
　　Cindy听完有些迷茫，专业的性骚扰定义并不能帮助Cindy释疑，我于是现身说法，把那个发生在初中同学身上的故事也一并进行了分享，Cindy若有所思，“原来这也是性骚扰啊？我明白了。可是妈妈，这都是关于女生的，你知道男生的吗？你知道什么是包皮过长么？你知道为什么要开刀么？”孩子明显有自己的思考，你给予的也许并不是她最想要的，Cindy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倒了。怎么解释？
　　丈夫明显听到了我俩的对话，随手掰了个香蕉走了过来。“这个问题，问妈妈可不行，你得问爸爸。”他狡黠一笑，继续道：“男生小便的器官就像这个香蕉，表面的香蕉皮就和包皮差不多。如果香蕉皮把整个香蕉包住，影响到小便的话，那就需要手术切除过长的包皮；如果剥开香蕉皮，露得出香蕉，小便不会受影响，一般也就不需要手术了。”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私有领地，除了礼貌性的握手，要避免其他形式的身体接触，尤其是小便的部位、胸部等禁区。”
　　“而且啊，如果遇到这类事情，记得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一定会帮你摆平的，不要怕别人的威胁。”
　　临近9月，假期余额已显不足。暑假过了还会再来，但和孩子开诚布公地聊聊性的机会并不常有。也许你不是专业的妇产科医务人员，也许你并不掌握专业的性教育指导技巧，但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坦诚的姿态，科学面对的心态和夫妻合力的状态，共同把你的故事分享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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