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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住院时，用小手牢牢攥住母亲的食指 家属供图

B01版■新闻回放

　　6个月大孩子糖糖（小名）被确诊胆道闭锁， 肝脏90%已经硬化。孩子生命垂危，需要尽快做肝移植手术， 孩子爸爸决定捐肝救女， 可30万元的肝移植手术费让这个本不宽裕的家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8日上午，天空飘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竖起衣领脚步匆匆。经过一路辗转，这是新文化记者第二次来到齐楠楠家中。熟悉的客厅，相似的场景，记者发现，客厅桌面上除了铺满的病历单和装满药品的塑料箱，还多了几盘新鲜的水果，此时一位盘着头、着装随意的中年女人正埋头忙活着……她叫王洪霞，是孩子爸爸王显志的大姨，听说孩子又发烧了，王洪霞一大早便拎了几兜水果急忙赶到外甥家中。

姨奶的不敢

有时不敢看表 每过一秒都觉得是在倒计时

　　凌晨2点醒、3点醒……

　　醒了就开始寻思孩子，闭上眼睛还是孩子。

　　王洪霞平时靠当搓澡工为生，几个月前，自打得知糖糖生病，她便挤时间常跑到外甥家帮忙。搓澡工是个体力活，对于已经51岁的王洪霞来说有些吃不消，由于巨大的工作强度和长时间不规律的生活习惯，王洪霞面色苍白，眼球上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不豁出去干活不行啊，寻思能多挣点是一点，家里孩子等着看病呐，我心急啊！”王洪霞说，自从糖糖得病，这几个月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要过了12点才睡觉，睡梦中经常惊醒。凌晨2点醒、3点醒……醒了就开始寻思孩子，闭上眼睛还是孩子，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回是在寻思中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30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外甥和糖糖都得挨刀，一想到要做肝移植手术，我这心都拎着。”王洪霞说，前段时间，她看孩子眼睛还是淡黄色的，但这一次发现孩子眼睛已经变成黄绿色了。而且糖糖的肚皮已经从多日前的“小球”变成“大球”，腹部上显露的青血管也在疯狂“蔓延”。“有时都不敢看表，时间每过一秒都觉得是在倒计时，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这样我们就能多陪陪孩子。”王洪霞工作时一想到孩子的病就容易走神，休息时也常在发呆，她说孩子得病后，她工作中最看不了的就是妈妈抱着孩子洗澡，每每看到沐浴中的小孩总会幻想其中一个是自家的糖糖该多好。

　　“之前做过开腹手术说可以延长孩子做肝移植手术的时间，但现今看到孩子肚子胀得像个球，两侧的肋骨都快被撑起来了，一瞅她我这心可酸了……”边说着王洪霞的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淌到了口角，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扭过头去。

妈妈的不忍

每次听见哭闹声

都不忍看她哭花的小脸

　　转发一条、再转一条……

　　多转几遍病情链接，孩子就可能多一点希望。

　　此时，齐楠楠正抱着糖糖坐在沙发的一角喂奶，她梳着低马尾，右侧鬓角处随意散落着几撮发丝，看上去像很多天没有仔细梳头了。

　　“这些天晚上看孩子，几乎没怎么合眼，孩子半夜醒来哭闹……”齐楠楠说，孩子清醒时经常哭闹，特别是在吃完奶或吃完药后，总是晃着小手四处乱抓。“孩子刚睡醒就要闹，吃饱了奶也会哭，别的小孩闹一下，哄一哄就会好，可我家孩子半天也哄不好，每次听见她的哭闹声，我都不忍看她哭花的小脸。”说到这里，齐楠楠的眼睛湿润了，她故意仰起头试图不让泪水流下，生怕让孩子看到。

　　她告诉记者，她现在很羡慕那些可以正常入睡的孩子，每次糖糖睡着都会发出一种类似“呼噜”的喘息声，“就像打呼噜一样‘呼呼’响，喘气很急促的那种，孩子睡觉时嘴张着，眼睛微睁，像被吓到了一样。”齐楠楠话音刚落，坐在窗边的王显志接话说道：“之前也有，但声音特别轻，但最近感觉一天比一天严重。在家里离着很远就能听到。”

　　记者注意到，齐楠楠拿出手机在一旁不断转发关于糖糖病情的链接，她翻着翻着就流泪了……“多转发几遍就会有更多人看到，孩子就可能多一点希望，但每次点开链接看到的全是孩子住院的照片，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记者发现，链接中有一张照片是糖糖躺在病床上，一侧插着导尿管，她用小手牢牢地攥住母亲的食指，可能是孩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母亲手指尖端已有些泛白。“当时孩子把我抓得紧紧的，半睁着眼睛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她在说：‘妈妈，救救我！妈妈，不要放弃我！’”此时，记者眼前这个24岁的年轻妈妈再次泣不成声。

　　母女连心，那份通过指尖传递的温暖更多化作了直达内心的痛。

王显志：我愿意换女儿一个明天

　　王显志依旧戴着口罩，他说这几天感冒了，怕不小心传染给孩子。“孩子昨晚发烧了，今天早上我连忙跑出去给孩子买体温计，之前的体温计不太好用。”王显志说，宝贝女儿生病后不知用过多少体温计了，已经数不清了。他说，孩子需要随时监控体温，一旦发烧严重会得胆管炎，住院又将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之前因为发烧已经住过一次院了，孩子每次发烧，全家人都提心吊胆，特别紧张。”此时坐在记者对面的这个小伙子突然沉默了，他回头望了望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眼神恍惚了……

　　新文化：每天都会看几遍和爱人的结婚照吗？很怀念当初的时光？

　　王显志：家里条件有限，我们结婚时几乎什么都没有，这套像样的结婚照是唯一让我感到宽心的了。没给她买过漂亮的礼服、钻戒，连婚礼也办得很简单。女孩都爱美，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几乎顾不上自己。每当想到这些我总觉得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新文化：还记得刚当爸爸的情景吗？初为人父一定很激动吧？

　　王显志：那种幸福只有自己能体会到，看着孩子出生那一刻，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美。觉得周围的一切看哪儿都是美的。

　　新文化：后来发现孩子出现异常被确诊为胆道闭锁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王显志：当时觉得生不如死了……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坐在医院走廊静静地发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真的非常无助，就像医院给我家孩子判了死刑。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孩子真的救不了，我估计自己也撑不过去了。

　　新文化：求医中途有没有人劝你放弃孩子？

　　王显志：在医院里有人劝我们说还年轻还能再生，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就这么一句话让我俩在病房的厕所里哭了好几个小时。当时楠楠哭得嘴唇发紫，有医生过来告诉她要平稳喘气，怕引发抽搐。看着她哭，我也蒙了，我们在厕所里抱头痛哭，天天以泪洗面。

　　新文化：得知肝移植手术可以让孩子重获新生，你是什么反应？

　　王显志：怎么形容呢？就像在一个小黑屋里有一根蜡烛点亮了，终于盼到光明了！孩子，有救了！“害怕”在我心里已经没有概念了，孩子被确诊时，我对死亡就已经麻木了，早已把自己的生命抛之在外了……我只想快点救孩子，哪怕让我少活几十年，捐出我全部的肝脏，我也愿意用这些去换女儿一个明天。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王显志和记者的对话中，几次湿了眼眶，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更是他生命的一种延续。

　　雪停了，阳光透过窗帘洒满客厅，记者发现，此时在父亲怀里的糖糖不时望着窗外。王显志说，孩子已经很久没出过家门了，出家门也是去医院，很少看外面的风景。孩子用天真的眼神望着金灿灿的阳光，也许她期待着，命运的乌云终会散去，她会迎来属于自己的那片晴空。

期待您的援手

　　昨天，记者截稿时，齐楠楠已收到社会爱心人士捐款共计2万元。

　　亲爱的读者朋友，您想帮助这苦命的孩子吗？请拨打本报24小时新闻热线0431-96618。

　　捐款账号,中国邮政储蓄银行: 6217992400008943751

　　收款人：齐楠楠参与筹集善款请关注“吉news”二维码。

新文化记者 刘暄

《“妈妈，救救我！ ”》续

责任编辑：张义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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