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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妹妹背残疾哥哥上学 00后姐姐辍学打工撑起一家

今年年初,一则“背哥哥上学”的新闻在网络热传。来自云南省广南县黑支果乡的10岁女孩周定双,因背13岁的残疾哥哥周定富上学而感动无数网友。在新闻热传的背后,不禁有人提问,他们的父母在哪里?他们的后续情况又是怎样的?我们的记者来到了云南的大山深处,通过实地走访来展现这个家庭最真实的一面。

今年年初,一则“背哥哥上学”的新闻在网络热传。来自云南省广南县黑支果乡的10岁女孩周定双,因背13岁的残疾哥哥周定富上学而感动无数网友。在新闻热传的背后,不禁有人提问,他们的父母在哪里?他们的后续情况又是怎样的?

贫困 是这个家庭多年来撕不去的标签

云南省广南县黑支果乡,这里地处云南东南角的大山之中,距离广南县城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再往南开40公里,就是中越的国境线。周家四姐弟就在这里长大,18岁的大姐周定会,16岁的弟弟周定洪,13岁的二弟周定富和10岁的小妹周定双。


一间水泥砖砌成的房子,屋子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因为修不起烟囱,整个屋子内部被烟熏成了黑色。贫困,是这个家给人的第一印象。

家门口的菜地上,立着几根木桩,木桩与木桩间牵着铁丝,铁丝上晾晒着衣服。周定会告诉记者,因为经济条件差,家里连像样的衣架都没几个,衣服都是洗了直接晾在铁丝或者柴草上。

电视机,也许是这个家庭中最值钱的物品,事实上,也是这个家庭里唯一一个电器。这台电视是3个月前政府派人送过来的,在周定会之前的18年生活中,家中从未有过电视,想看电视的时候,她都跑去隔壁的小叔家“蹭电视”看。


这是周定会因交不起学费辍学外出打工后第一次回家,妹妹的故事被媒体报道后,她辞去了广东胶管厂的工作,再次回到这个贫困的家庭。

母亲天生听力障碍,没上过学。父亲患有脑疾,反应迟钝。本已弱势的家庭,却还是跨越了当地两胎的生育红线,让家中条件愈发捉襟见肘。二弟周定富出生时就落下了残疾和智力障碍,小妹周定双虽身体健康,但和哥哥周定富一样属于超生人员,没有户口,迟迟未能入学。父母又缺乏教育能力,家里的孩子们甚至连筷子都不怎么会用。


未满十八岁 却撑起整个家庭


去年,周定富和周定双终于报上户口,两人被送往镇上的小学读书。“父母就靠种地有点收入,家里面虽然有低保,但这些加起来,也就只够温饱。如果四个小孩都去念书了,那家里面实在负担不起,我想想还是出来打工吧。这样赚了钱好供弟弟妹妹上学。”因为贫困,周定会不得不辍学外出打工。

周定会在胶管厂打工每月能挣三千多元,大部分都寄回家中——为弟弟妹妹购置学习资料,为父母购置农田需要的肥料……甚至是村里红白事的份子钱,都是周定会寄回来的。

因为父亲反应迟钝,母亲又是听力障碍,因此邻里间碰到需要沟通的事情,弟弟妹妹学校的事务,也都是由周定会出面沟通。“我弟弟(周定洪)现在也有点不想读书了,他这段时间总是和一群不好的孩子玩在一起,我有点担心他,一直在和他老师沟通,希望能劝他打消辍学的念头。”

周定会告诉记者,她这几天想给家里买两只猪崽,父母有能力饲养,长大后卖掉也好增添点收入。“贵的猪崽买不起,便宜的感觉又怕不好养,容易病死,之前就有病死过,还在犹豫。”

再过2个月才满18岁的她,已经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


背哥哥上学


弟弟周定富和妹妹周定双在乡里的小学读书,离家有8里地。周定富的腿脚不便,父母又没有每天接送的能力,如何上学成为兄妹俩面临的难题。

好在学校及时了解到了这一情况,给俩兄妹安排了宿舍,平时住校,一星期回去一次。可宿舍距离教室还是有几百米远,中途还有上下楼梯。对周定富而言,踉跄地走两步已是极限,上下楼梯根本无法完成。

10岁的周定双做出了一个决定——背哥哥上学。


就这样,10岁的周定会背着13岁的哥哥每天来回于宿舍和教室之间。

累了,就找个地方停下来,坐一会再背;要是下雨了,两个人就共撑一把伞,摒一口气冲到底。

很快,当地媒体报道了“背哥哥上学”的故事,有人送来了捐款,有人送来了轮椅,县里也有小学同意免费接收兄妹二人读书。

美好的日子似乎就要到来了。

想上学 却又不敢上学


第一次看到弟弟妹妹新闻的时候,周定双还在广东的胶管厂上班,一位邻居将新闻链接发给了她,刚看到一半,她已哭成泪人。“我觉得我读书时候已经很苦了,没想到弟弟妹妹读书会更苦。”周定会意识到,只有自己努力赚钱,才能改善家里的情况。

没过几天后,她收到了家里传来的好消息:“县里有寄宿小学愿意接受弟弟妹妹,食宿全免;还有好心人有意向资助你上学。”

时值农历春节,兴奋的周定会索性辞掉了工作,回到家中。

在家中的一个月,她以家长的身份填写了转学申请,将周定富和周定双送进了新的小学。“新学校是以武术作为教学特色的,宿舍离教室很近,以后应该不用背了。”

她还成功劝说周定洪打消了辍学的念头,并为他交掉了下学期的报名费。“本来以为劝不动了,没想到后来做通了思想工作,我也很开心,读书肯定是对的。”

处理完了所有的家庭事务,周定会本应一身轻松,安心等待好心人资助的消息。但她却告诉记者,现在很困惑:出去打工半年了,家庭情况有点好转了,起码能勉强维持了。要是自己读书了,没有钱了,会不会又不好了?

因为稀有,所以敬畏。金钱相关的事情,她容不得一点马虎。“而且要是真的资助我去读书了,我毕竟是拿别人的钱读书,我怕我不能考上好的大学,怕到时候对不起人家。”

未满18周岁的周定会,正承受着同龄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却同时也拥有比同龄人更善良的心。


扶贫必先扶智


周家面临的,是一个典型的“教育贫困”现象——因为贫困,得不到教育;因为得不到教育,后代继续贫困。

类似的教育贫困现象,在当地并不少见。 周定会家所处的黑支果乡是一个典型的贫困乡:山区耕地面积少,地处偏远又难以吸引产业投资,全乡近7万人口中,在国家贫困线以下的超过40%。 很多年轻人早早地放弃学业,外出打工。学习,似乎只会加剧家庭的负担。贫困,成为整个乡亟待解决的难题。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尚有3000万左右的贫困人口。对于一个家庭乃至一个民族来说,教育都代表着未来与希望;尤其在贫困地区,教育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有力手段,扶贫必先扶智。 


2月27日,教育部、***扶贫办联合公布《深度贫困地区教育脱贫攻坚实施方案(2018-2020年)》,计划用三年时间,切实打好深度贫困地区教育脱贫攻坚战。期待所有像周定会这样的孩子们,在未来都能完成读书的心愿。  

未完成的心愿


很遗憾,截至记者发稿前,周定会没能等到好心人的消息。“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出去打工一天能多挣100块钱。”

周定会最终还是踏上了前往广东打工的路。 

(看看新闻Knews记者:施聪 李维潇 编辑: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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