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交通协管员在维持交通秩序。资料图

法治周末记者 张贵志

腊月二十八，我背着行囊从北京回到湖北省荆州市江(长江)对岸的家乡——公安县雷洲村。

荆州，正是三国中关羽“大意失荆州”的荆州。因处于长江中下游屡受洪灾，父辈们早期用肩挑手推的方式在沿江的城镇、村子外围修筑起了一座座防洪大堤，再在大堤外种上白杨防浪林，当地俗称为：安全区。雷洲村就属于安全区里面的一个村子。

村里来了交通协管员

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乡过春节了。

以前回老家最怕的就是在路上会车，虽然村里早就修建了水泥路，但那仅一车多宽的村级公路总是让回乡过年的车流在会车时被堵住。每次都要经过慢慢倒车、小心挪车、再两车谨慎地贴身移过。有时双方还因会车发生剐蹭、争吵。

这次回乡过年，发现路面扩宽了，关键的道路口画了斑马线、弯道设立了警示标志、路口装了电子眼，平常的防洪大堤为泥土路面，现也都铺上了水泥路，路上不见了往年的车辆拥堵现象。

“道路加宽后有6米宽，现正在修建的另外一条通往国道的道路也有4.5米宽，加宽后的道路比原来要好走多了。”在村里当小组组长的表哥向我介绍。

大年三十吃过了团年饭，下午，是我们村到逝去亲人的坟上点灯、烧纸钱的传统时辰。出门时村子的道路上已满是成群结队的人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村子的十字路口还是最热闹的地方，很多人和车都停下来在十字路口的商店里买鞭炮、纸钱、灯等上坟祭拜的物品。在这众多的人和车流中，一位穿着反光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十字路口指挥着来往车辆、疏解交通。

“这是我们村里的交通协管员。”表哥看我疑惑，在一旁解释道，“专门负责村子里的交通秩序。经费由镇里和村里各出一部分。”

因村里的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而且路口商店的房子紧挨路边，此处成为了交通事故的高发路段。“有了交通协管员后，此处的交通事故有了明显下降。”表哥颇为骄傲地说。

事实上，村子的车也是越来越多了。

放眼望去，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门口都停着车，有的可能是亲戚开来的，多数是十万元左右的车，其中也不乏大几十万、上百万元以上的豪车。

表哥今年也买了一辆小汽车。他笑嘻嘻地说：“人家都买车了，我也不能落后啊！”他闲时也会到城里做些手艺活赚钱，对于这些，他直白地理解为：这就逼着大家要时时想着勤劳致富。

牌局越来越少了

往年春节，村里人或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见面互道好后就是打牌，从你家打到我家，从早打到晚，更有通宵达旦者；聚在一块谈论最多的亦是打牌，谁家赢了、谁家输了、谁牌打得好、谁出错牌了……

初二，遇见了余江，他是舅舅家儿子，从小就爱打牌，不论麻将，还是扑克，样样都喜好，见人就组织牌局。他这几年一直在南方工作，我跟他有四五年没见面了，我心里直犯嘀咕，害怕他又撺掇着打牌。

余江依然热情好客、善谈，聊起昔日的喜好，他直言：“现在每天睡觉都在想工作的事，哪还有时间打牌？”

刚吃完饭出门，就碰到了在南方拼打了多年的王军。王军是属于村里在外面混得不错的一位，尽管在南方已定居，但每年春节都会回来过。

王军过去也是喜欢邀上三四五人到酒店开房打牌的主。见面我就调侃他，这几天没打牌？“没有打牌。这两天赶紧跟长辈们拜拜年，初四、初五就要回深圳，去拜访一下客户，为2018年打下一个好基础。”表哥告诉我，王军这些年很少打牌了。

这次回来发现，不仅在外面工作的人回来不爱打牌了，就连像我表哥这样在家的，打牌的次数和时间也比以前少多了。

表哥介绍，现在农村人的思想也在发生着变化，不再像前些年，大家都不思进取、沉迷于牌桌。“你看，我们这左邻右舍都买了车，都建起了楼房。”现在是有能力出去的就出去发展，留在家里的人也没闲着，有手艺的在周边揽活，没手艺的在家种植葡萄、草莓和发展稻虾养殖。

现在过年大家聚在一起交流最多的一是孩子的学业和工作，再就是开年了哪里有好工作去做，做种植和养殖业的在一起谈论的也都是增产增收的技术问题。

当然，打牌在农村将会一直延续下去，但它终会回归娱乐本身，不再成为人们空虚、浮躁、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唯一寄托。

初五，回家过年的人开始陆续返程，村民们已在谋划新年的开端了。

(文中余江 王军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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